('看看吧。”没过片刻,艾随意嬉皮笑脸地提议。
景逸住的地方又显露了东京的另一面,文艺静谧。路过深夜俱乐部,窗内光线馨黄,悠扬乐声不断,像从老式唱片机里播放出来的。
他们在街角便利店买了啤酒和零食,才上楼。
DK的房子,略显紧促,但是景逸预算承受的上限了。反正他一个人住,分区都有了,生活足以。
没有沙发,两人便盘腿坐在坐垫上,懒洋洋地聊天。
艾随意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四罐麒麟啤酒,红晕袭上脸颊。
“景伯伯他要是知道你来东京了,一定会很开心、很自豪吧。”她忽然说。
景逸本来在开新的零食,动作慢下来,定定看向艾随意。
“知道,他知道的。”景逸笑了,笃定地说,“他在天上一直注视着我们,他什么都知道。包括你的事,他也能知道。”
“对对,我怎么能这么蠢呢,”艾随意懊恼地拍了下自己脑门,眼眶微微湿润,“景伯伯他现在呐,比我们都要神通广大。”
景逸凑过去,拍拍她脑袋,反过来安慰她。她抓住景逸肩膀,悲恸地抖动着,最终哭了一小会儿。
哭完后,她不胜酒力,疲乏地闭上眼,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景逸怕她着凉,架住她肩膀,把她艰难地拖到了床上。
安顿好艾随意,景逸蹲在床边,默默看了她一会儿。
他知道她不仅仅是因为难过而哭,还有这一年来漂泊在外的辛酸苦辣,全在这场哭里了。他们曾经互为避风港,如今,却相隔千里,没法再当互相依靠的肩头。
他们很相近,如同双生子一样地成长,勇往直前冲的那劲头,简直一模一样。
手机震起来,景逸看了一眼,抄起手机,往外走。
“睡了吗——”陶孟青在那边问。
“睡了会接你电话吗?”
陶孟青轻笑了一下。
景逸听见背景音嘈杂,像在闹哄哄的组织聚会,“在外面?”
“很吵?”陶孟青似乎起身了,往哪里走,闹声消失了,骤然变得安静。
太安静了,甚至能听见呼吸声。
“圣诞快到了,今年圣诞,有什么想要的?”陶孟青问。
“没有吧。”
陶孟青“啧了一声,“喂,你好歹有点情趣吧,譬如说,想要我来看看你之类的……”
景逸说:“可我没有这个想法。你也很忙的,对吧,不能老围着我打转。”声音温软,却有硬的东西在里面。
陶孟青结语了片刻。
“你喜欢我耍花腔?敷衍你?”景逸语气有些厌倦。
“你能别这么极端吗?”陶孟青下意识说。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但又不想立马服软,只能硬着。可他确实硬不了多久。
“景逸,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问毕,他就低下头,脚尖蹭着地面,往回勾了勾,透露出期待。
然而,景逸用平静得不像话的语气反问:“陶孟青,你有想过跟我分手吗?”
*———出自哲学家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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