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声怔了瞬,尚未动作,又见Shardpt弯着唇,嗓音平稳地先一步破冰,轻声道:
“声声,你在客厅稍等,我去吩咐后厨准备晚餐。”
言毕不等答复,影子向侧边退开,偏身远离。再过几秒,空阔的玄关仅剩江沅声一人。
江沅声抿唇,判断出对方状态异常,是明显遭遇过什么,却选择对他隐瞒。他沉默须臾,决定自行调查清楚。
滑开手机,江沅声快速翻开历史通话,点进某个号码并拨通。
一刻钟后。
管家亲自推着餐车出现,并转告江沅声,Shardpt临时接到电话,请他不必等,用完餐即可上楼休息。
江沅声不动声色地表示‘知道’,对管家嘱咐几句,吩咐对方撤了餐,独自去客厅等Shardpt现身。
等到夜将尽,木楼梯终于被漆皮鞋叩响。
一声、一声,来人的步调节奏平稳,缓而沉地拾级而下,最终停在落地边缘,默立不动。
楼梯斜下方,灯光昏魅模糊,沙发区灰影绰绰,江沅声独自端坐在正中央。
“Shardpt,”他朝楼梯上的人一点下巴,命令,“过来。”
漆皮鞋调转方向,西裤晃出流动的褶皱,Shardpt停在他半步之遥,却不敢在未经允许时擅自更近一步。
走得太慢了。江沅声脸色沉了沉:“Shardpt,你看着我。”
仿佛是指令驱动,Shardpt驯顺地低头,敛眸不动。
“你看着我。”江沅声强调式地重复,声色愈发压得冷淡。
灰眼瞳随笑容抬动,瞳光失焦,虚定在半空的某一处,俨然已是失去灵魂的模样,再无法倒映什么。
江沅声不满地蹙了蹙眉,简短命令:“弯腰。”
西服裹着肩脊,乖顺地倾近几许,线条从流畅变得崎岖。黑色领带向下垂落,被坐着的人用白皙手指扯住,黑与白相映浓烈。
“Shardpt,要我说几次?”江沅声音色冷冽,“我讨厌你对我藏匿情绪。”
灰瞳黯然半阖,唇间的话音低而压:“……抱歉。”
“不准道歉,先坦白。”江沅声的目光几乎穿透灰瞳,“你照实告诉我,不久前在机场时,是不是故意拒接我电话?”
“不是。”
Shardpt声调刻板,一如字音也负有枷锁,在质问下逐句告解:“不是故意”
“那是为什么?”江沅声仄了仄唇梢,“Shardpt,你当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灰瞳彻底涣散,唇间吐字木然,“是有误会。”
毫无诚意的字句重复,周遭空气也滞了一瞬。
“所以……”江沅声呼吸加深,堪堪维系着耐心,“所以是什么误会?”
四下愈发死寂,对方一再回避提问,此刻甚至缄口不语,江沅声险些气极反笑。
“好,既然你不愿意讲,那就听听其他人怎么说。”
江沅声打开手机,播放一段语音消息,Kim的声音从中飘出:
“……是的江先生,昨日傍晚发生过意外,Chio先生接到消息,误会您的航班失事,当时他在电梯里应激发作,因呼吸过度而无法动作……
“幸运的是,后来公司地库安保在例行查监控时,发现Chio先生遇到危险,及时报警救出他,并联系医生为他治疗,这才避免了病情恶化……”
“听见了么?”江沅声掐灭语音,提取关键词来质问对方:“‘航班失事’、‘应激发作’,Shardpt,这些为什么都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