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关我什么事?”南望舒脸色更加难堪,语气咄咄逼人,“是又要栽赃给我,然后送我进监狱?”
“还是说,你在模仿江昭云。”她撤掉散乱的绷带,露出眼伤,阴沉沉地直视他,“来这里重温我的痛苦,羞辱我?”
第65章65“原谅”
单方面发生争吵,下一秒引来路人注意。近处一名医护皱眉往这侧走,肃声朝他们斥责:
“那边两人,这里禁止喧哗。”
见状,江沅声短暂地移开注意,准备提议对方换个地方谈话,忽然下一瞬,他手腕剧痛。
低头看向痛处,却见南望舒正狠力拽他,满脸不耐烦,带着他大步往左转。
江沅声堪堪跟上去,踉跄几步才勉力站稳,又因不作反抗,被南望舒猛地推近门道,肩膀重重磕了下。
剧痛又来,江沅声止住闷哼,半靠墙壁,本就苍白的脸几近透明。
“滚。”南望舒脸色阴冷,伸手指向电梯口,“别让我再看见你。”
江沅声垂眸,沉默地看着她,看着那张脸,那张与记忆恍惚重合、又截然不同的脸。
某种情绪濒临爆发,又在刹那间全然溃散。
“……为什么?”
他终于开始反问,漆黑的眼转为沉黯,表情冷静,语气不带半分情绪:“您不想见我,是否因为我曾经做错了什么?”
血眼张大一圈,南望舒似乎对他这句猝不及防,以至于怒意也空了一瞬。
“你……”南望舒沉下脸,扯着唇怒极反笑,“你说什么?”
江沅声久违地进入抽离状态,整个人无波无澜,继续向她道:“您先冷静,我已经解释过,我来华国是为找回记忆,打扰您不是我的本意。”
“或许您对我怀恨在心,但……”江沅声停顿一瞬,“但我残存的记忆里,您曾告诉我,情绪无法解决问题。何况您近来病重,也不宜动怒。”
空洞可怖的眼瞪大,南望舒僵在原地,目眦欲裂。
“南女士。”江沅声依照对方的意愿改换口吻,使用对陌生人的敬称,并递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您情绪恢复,我们再聊。”
言毕,他后退开,准备朝电梯口走,却听到意料之外的一句。
“你说你失忆了。”
南望舒不再激动地发泄,缓了语气,却依旧难掩病人特有的嘶哑颤抖:“你说你失忆了……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认识我?”
江沅声持步原地,没有回过首去看她,却终于能够与她交流。听到这句问话,他淡声回答道:
“因为不算是单纯的记忆丧失,医生告诉我,我患有重度抑郁,现阶段处于人格解离状态,记忆混乱属于症状之一。”
答完,身后的人默然,没有任何反应。
“或者换一种说法,”江沅声补充,“我现在并非真正的‘江沅声’,曾经的记忆偶尔会以第三视角呈现,但无法令我共情。”
“……解离?为什么?”
南望舒低语,声音愈发嘶哑,吐字的呼吸也显得失真,险些让人错觉她听到了什么在乎的事:
“为什么会……你为什么生病?什么时候?江昭云他对你做了什么?”
毫无逻辑的话戛然而止,南望舒难以为继,突兀地陷入沉默,等着那个被隐瞒多时、此刻终于呼之欲出的答案。
“不知道。”江沅声答,“他已经死了。”
南望舒重重地啜了一口气。
“他死了……”她再次重复,无意义地、病态地重复这一句事实,“他死了?”
江沅声颔首,打断她的重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