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她自己的问题。
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谈恋爱的实感,在她心里,这段关系如同走钢丝一样,悬挂高空,上下忐忑,她孤立无援惯了,觉得这段同行的路只是暂时的,不能长久,下意识地想留下一些退路。可是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那就没有余地了。
更何况,即便是在如今的时代,这样的亲密关系仍然并不为世俗所接受和祝福。
林白看着她的脸色,笑意忽然收敛了些许,十分认真地轻声道:“小春,那天你父母说这种关系恶心,见不得人,你也是这样觉得的么?你觉得同性之间的亲密关系就见不得光吗?”
“我不怕告诉别人,也不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怕吗?”
她之前待在北京,待在娱乐圈那样的大染缸里,什么样的没有见过?无论男女。见得多了,只当是平常。她原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态度平淡如水,既不是狂热支持者,也不会秉持反对歧视态度,只是置身事外的冷静。但是现在想到是和她,就觉得脑海之中对未来的描绘都带着淡金色的雾气,是美好且有盼头的。
对于别人的目光,她也能坦然自若,不卑不亢。她想告诉徐影春,她父母的那些观点才是扭曲、不正常的。
徐影春薄唇微微动了动,却在看到林白坚定清澈的目光的时候,再一次哑口无言。
“……我没有,我不怕。”
林白摸了摸她的头,像抚摸一只孤僻警觉的小动物。
她陪她在电脑桌前坐了一天,黄昏时分徐影春打包将那些照片提交给了杂志社,林白被她催着喝了几大杯热水,身上的热度退了一点,但是还是没精力做饭的,徐影春说她来做饭,自告奋勇,林白看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靠谱,没想到过了片刻,她就拿着手机进来了,把屏幕转向她。
“还是点外卖吧。”
林白脸上的笑意憋也憋不住,点了外卖之后,又非要去看她做出的失败品。东西还没来得及被“毁尸灭迹”,一团焦黑还“玉体横陈”在锅里,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原来的样子,林白当真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你之前买的排骨。”
林白瞪眼:“那不是冷冻的吗?”烧糊了不说,有没化冻完全就拿出来烧的么?她失笑,笑着笑着又呛了口气,咳嗽起来,“你有没有常识啊?”
徐影春把她扶回房间去躺着,装着一派淡定:“以后还是吃外卖吧。”
“没关系。”林白笑说,“一家有一个会做饭的就行了,以后我做饭给你吃。”
外卖到了,林白胃口不是特别好,她的胃在北京的那些年被不规律的作息弄得有些坏,还是强撑着多吃了一些,到底是没浪费。饭后,两个人裹在一张毯子里睡了,林白还是不肯回隔壁,像是还在疑心她会独自跑掉,哪怕徐影春说了“不会”,那可信度在她那里也似乎是大打折扣。
冬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临,寒冷像是一张又厚又密的网缓缓铺陈而来,在人稍不留神的时候就钻进人的骨髓里,彻头彻尾地让人的心凉了下来,也平静下来。
冬天的时光,比起夏天,总显得那样缓慢安谧。姑河位于南方,徐影春的房子也没特意安装暖气,长时间开着空调会很干燥,林白被徐影春传染的发烧好了,但她还是怕冷,只好穿得厚一点,再厚一点,被裹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球,只露出一张小脸,显得有种很不和谐的滑稽感。
徐影春说:“过两天叫人来装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