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攥住小提琴的琴头,抬起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摔向一旁的留声机,反复三次,将两样加起来价值百万的东西,也是他平生最恨的两样东西砸的稀巴烂。
琴头断裂,琴弦绷断,木屑飞散在厅室的各个角落。
琴与留声机之间的相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像一根带刺的钢丝拉扯着那对夫妻的神经,他们纷纷起身,宛若实木雕像地僵在原地,不断承受回荡在院子里的噪声。
然而这噪声传到赢川的耳朵里,他觉得比交响乐曲动听一百倍。
手里的琴已经被他毁于一旦,就像被残忍分尸的躯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完事后,赢川堪称优雅地把那东西扔到一旁,理了理袖口,抬眸看向被震惊到连发怒都忘记的父母,脸上显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我爽了,你们随意。”
夫妻俩瞪大眼睛瞅着他,脸变成土灰色。尤其是他的母亲,再也无法维持高雅的形象,保养得体的面容微微扭曲,似乎被他的举动惊得内脏都在翻搅痉挛,愣是张着嘴说不出话。
赢川不禁想笑,他也真的笑了起来:“你们以后不要像皇帝一样给我下达指令,没有用,在我这里统统视为垃圾,明天我会叫人来收拾行李,哦,不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有几本赢家禁书我会带走,其他的留给你们做纪念。”
“还有,”他挪动脚步打算离开之际,慢悠悠地侧过身,指向那两样被他毁掉的乐器,“别想着让我赔钱,它们可能跟我一样,早就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我和它们属于相互成全。”
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悠扬而冰冷,像是铁块撞击在一起,听了让人胆寒。
夫妻俩开始重新打量眼前的青年,那认真考究的模样,好像第一次见到他。
印象中的乖乖好儿子不复存在,站在他们眼前的是陌生怪异的赢川,就像鬼魂。
“你的童年怎么了?说得好像你受了委屈一样。”母亲说,双唇颤抖着。
丈夫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有些激动的附和:“赢川,你什么都不缺,你的所有事我们都会替你安排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
一人一段话讲完,他们约好似的交换眼神,伪装外表下真正的人格已经快被气疯了,强忍着才没失态。
赢川把脸转向他们,黑眸里燃烧着狠厉:“九岁以前,我确实这样认为,甚至因为得不到你们的爱而郁闷难过,但是经历无数个夜晚,有一个声音始终萦绕在我脑海,它告诉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成为傀儡,要么成为魔鬼。”
他说着低下头,注视自己的鞋尖,神情变得恍惚,好像在回忆上辈子的事,“你们给我一块面包,就要从我身上折断一只翅膀,我是你们的附属品,是你们用来炫耀的工具,在被你们榨干灵魂之前,我要努力让自己维持人的形象。”
父亲对他的言辞倍感失望和不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从你们无声的打压我,孤立我,送走我的狗,害死我的外公!”赢川倏地抬头,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们,“从那天起,每当流星划过,我总是许下同样的心愿,我要你们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永、远!”
夫妻俩站得像木桩一样,姿势出奇的合拍。
他们都被赢川这番言语震撼,不是伤感,只觉诧异。
或许,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在赢川的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像上帝一样。
本以为是虔诚的基督徒,却不想有一天在上帝面前烧毁了《圣经》,这心理落差可想而知,类似于三观被颠覆。
之前建立的名为虚荣心的城墙,顷刻间统统坍塌了。
最后再看一眼摔在地上的小提琴,赢川心里愈发舒畅。他抬脚往外走,经过门外时与呆若石像的阿姨擦肩而过,径直往四合院的宅门走去。
这时候,他的父母纷纷走
', '')('到正房门口。
他身后传来父亲震怒的声音:“赢川,我们取出肋骨成就你,为你争取了资源和尊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闻言,赢川脚步一顿,缓慢地回头:“尊严?”他好像听到了十足好笑的笑话,“这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