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複?
宁随渊从未恨过她,又何来报复一说。
他的表情骤然柔和了下来。
冰冷的指尖抚过她眉眼,顺势将额前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在她耳后,亲昵似若往昔,接着站在她身侧,扣着她肩膀来到裴容舟面前站定。
“阿荧,我是你的夫君,夫君不会去报复自己的妻子,他只是不能容忍另一个男人去肖想自己的妻子。”
他勾指将红雾的一头召来,握着它的柄端送到了扶荧手上,“来,殺了他。”
雾刃尖锐的那面对准裴容舟咽喉,另一面被迫攥在她手里。
灵雾所化的尖刀贴着肌肤没有任何质感,依旧能激得她全身战栗。
宁随渊俯身贴近扶荧耳邊,“殺了他,我们重新开始。”
她僵硬地扭过头。
男人像长久是囚禁在深渊里的夜兽,疯狂而不自知,透着处处令人心惊的平静,“阿荧,我知道你不是本意。若非是他的存在;若非是那些人的蛊惑,你怎会舍得对我,对九幽动手。殺了他,此后你的夫君只有我一人就够了。”
在听到那些万千传言时,宁随渊不是没有愤怒过。
转而又在想,如若扶荧真的不愛他,那么先前那些个日日夜夜的缠绵又算什么?她的情动不是假的,亲吻也不是假的,陪伴更不是假的。
所以,是这些人影响了她。
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是如此荒谬,荒谬到让扶荧难以做出反应。
宁随渊能躲开结界闯入此处,就说明还持有着之前的修为,扶荧断不能惊动外面的护卫,免得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她更不能毫无作为,任由宁随渊这般放肆。
指尖捻动,隐青灯听命落于掌间,宁随渊动作比她更快,在她挥出術法之前先行桎梏住她的手腕,并用捆仙术将两人间的手腕死死缠绕在一起。
他宽大的掌心贴着她腰身,眼尾逶迤着近乎疯魔的偏执。
宁随渊贴近她臉颊,嗓音像蛊惑又像是温和的商议:“九幽之于我是一切;你之于我也是一切。是非对錯我不在乎,也不过问,但我不能失去你们。”
气息纠缠在耳边,扶荧挣不开他的禁锢,握着青簪的手因用力而不住颤抖。
觉察到主人的抗拒,青灯灵力渗出,直逼宁随渊。
他不避不让,似感受不到疼,任由胸腔被灵火穿透。
宁随渊的目光越至她身后,凉凉地落在裴容舟身上。
“我知道,生死卷有回溯之法。溯阵既然能开启一次,那么就能开启第二次。”他说,“我们先杀了他,然后回到过去,我会让你忘记这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字字清晰,句句疯魔。
扶荧张了张嘴,“你、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回溯是逆天之法,溯阵更是天地不容的邪術。
他厌恶至极,用千年时间寻求解除之法,甚至用自身献祭,用来破解苦厄,现在竟然说……他要重新开启溯阵?
“我知道啊。”宁随渊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头想要寻找她的嘴唇,却被扶荧迅速躲开。 ', '')('宁随渊眼底温柔不减,“倘若能回到从前,即便将我永恒困在岁月里,我也甘愿。”
曾经的诅咒,对他来说成了无比想要回去的过去。
九幽之于宁随渊来说是推卸不去的责任。
千年间,他为九幽倾付一切,便是识海里每时每刻传来的那些憎恨之言,久而久之也成了一幢用作消遣的乐事。
九幽帝君的名字为宁随渊。
当失去帝t君这个头衔时,他独独成为不了宁随渊。
那片残破的焦土让他感到惶恐而寂寥。
只要回去,回去就好了。
“我们就回到大婚那日,这回不会有别人来,只有我们。”说话间,宁随渊将两人绑在一起的手强势交握起来。
扶荧感觉掌间黏腻。
那是血,从他五指渗出来的血。
宁随渊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准备强行开启血咒。
扶荧心念拂动,强行挣开术法后,挥手打向他的脸颊。
“宁随渊,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不愛你!”
她的声音连着痛意一同灌入识海。
强行挣断的捆仙咒同时割破了两人的手腕 ,失去了重莲心,同时也失去自我愈合的能力。
宁随渊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指尖往下坠,他却只顾着追寻她的眼眸,妄图从里面找到丝缕的伪装。
可惜的是,她的眼里除了愤怒就只余厌恶了。
宁随渊指尖一勾,缓缓转头瞥向裴容舟,嗓音变得涩然麻木:“就因为他?”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