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風跨入殿内,然而意想中的身影并没有找到,倒是满地的血渍暂时让他收起了那份恐慌。
寝殿一派凌乱。
凳子东倒西歪,随处可见的猩红,抬眼看去,发现扶荧頹萎在地,犹如死灰。
他蹲身捻起脚边未干的血痕,放在鼻下嗅了嗅,旋即脸色大变。
再次瞥去,注意到那根掉在她手边的青簪。
成風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大步上前梏住她的双肩,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扶荧脸色苍白,神色满是空洞。
“你为什么这样做?!”成风双目充血,“整个九幽的命脉与帝君牵连;若帝君死了,九幽上下的人全部都活不成!!”
成风的嘶吼声在耳畔盘旋。
扶荧指尖动了动,终于有了些许生气,她缓慢坐直身子,嗓音依旧沙哑:“你说什么?”
成风一怔,终于明白过来她并不知情。
短暂地愣了愣后,成风闭了闭眼,他抬手点上太阳穴,接着一拉,一缕金色的线扯到他掌间,凝成一个仅拇指大的光球。
成风将那光球托过去,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漠,“若帝君有事,我成风定不饶你。”
说罢,成风折身而去。
光球如同萤火般漂浮在她面前,扶荧朝外看了一眼——
火光烧红了整片天。
碎裂的結界让伏敝山绵连地山火蔓延而来,隐隐约约的,她听到马蹄厮杀声。
扶荧的目光再一次放在那颗小光球上。
试探性地,伸出指尖点了下。
巨大的吸力强行将她拉扯到了記忆之中。
她以成风的视角窥见了一段过往。
颓垣败壁,尸山血t海,这一幕离奇地与宁随渊的识海相融。
幼年的成风正在颤抖。
少年站在血泊当中,清凌凌的眸子正看着什么,“成风”跟着仰头,冷不丁对上天边一只巨大的青蓝色的眼睛。
凡是与那只眼睛对视之人都被吸食了魂魄,他吓得大叫,不住后退。
这一嗓子同时也引起少年的注意。
四目相对,她清晰感觉到了記忆之人被莫大的惧意包围。
“还有活人。”
还是少年模样的宁随渊张了张嘴,清俊的脸上无任何表情。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 '')('成风瑟缩在塌陷的屋宇当中,不住哀求。
宁随渊缓步靠近,猛地有一只黑色的东西窜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幼狼。
他先是一怔,接着低低笑了笑。
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用自己的血在半空写下一张符,符咒化术,将成风与幼狼一同包裹。
少年转身,嗓音淡薄——
“别死。”他说,“为我铭记。”
铭记?
铭记什么?
迷茫当中,成风看到他飞身而起。
火光映衬之下,他抬手召出龙泉画影,只身没入巨眼之中。
画面到这里变得混乱,又逐渐拼凑出一段不为人知的真相。
玄罗道十二秽攻入九幽,造成万人死。
为救九幽,宁随渊孤身应战,十二秽不敌,最后仅剩下道法最高的丹光。
丹光不愿命丧九幽,命悬一线时以肉身开启溯眼,想献祭整座九幽换得自己生还的可能。
巨大的溯轮很快吸食了九幽的所有魂魄,要是成功,丹光便能以这些魂魄为代价,利用溯轮重回过去。
这时候想要阻止基本是不可能了,于是……宁随渊主动入阵,以身做眼,溯轮当作灭媒介,将自己的命脉与所有献祭者的命脉相牵连。
溯阵结束之后,死去的人站了起来。
他们忘记了一切,对着站在高台的年轻魔尊痛骂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