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高耸,肉眼可见结界动荡, 想来是施靈者不太乐观,才导致如此。
由于令牌的主人是个男人, 扶熒便让寧随渊取代问之。
两人特意換了身寻常不起眼的装扮,扶熒扮作被他所救的孤女跟在寧随渊身侧, 因着娇小,打眼过去并不惹人注意。
起先寧随渊并不乐意穿这身难看的粗衣,他嫌弃了許久, 最后还是扶熒好声好气哄了許久, 男人才不情不愿的換了衣裳, 默许了让他假扮寻常人的提议。
这会儿,宁随渊表现得也算良好。
“城里的情况如何了?”
宁随渊没有刻意告知自己的身份,一边攀谈一边将令牌递交过去, 这般熟络倒是不惹人怀疑。
“神女的情况不太好。”对方果真没有怀疑,确定令牌无误后重新递还给他,此时看到后面的扶荧,面露狐疑,“这位是?”
宁随渊语气平平:“在外救的难民,一村子的人都丧命了,见她可怜,就想着帶回来避难。”
扶荧低着头,看不到对方表情,感到那头沉默一会儿才开口:“换作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守将有令,不得放外人进城。”
宁随渊眯了眯眼,指尖跟着蜷紧,瞬间就动了杀意。
扶荧不由得拽住他的袖子,下一瞬就听到有人走过来,“怎么了?”
是个少年音,清朗,又有几分熟悉。
扶荧小心抬了抬眼,黑暗中的面容看不太清晰,只觉得那少年个头很高,待走近了,扶荧眼底一闪而过讶异。
守门卫老实对来人交代道:“崔郎帶了个孤女回来,可是守将有令,我不敢违背,只能让她离开。”
“孤女?”他在扶荧面前站定,視线似有打量。
就在此时,扶荧仰起了头。
雪白的一圈毛领围着她那张窄小的脸颊,面容皎皎,双目清清,他看得一怔,讶色自眼中一闪而过。
扶荧不露声色:“公子,我乃是鸾山郡人氏,一庄子的人全都死于疫病,我一直藏在地窖才免于一难,幸得这位好心人路过救我。若t月下城也不收我,小女子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哭求,对着少年施礼。
少年看得心惊肉跳,急忙上前搀扶,然而手指头还没碰上扶荧衣角,就感受到旁边視线的阵阵寒意。
十九瑟缩一下,赶忙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对着守卫拍胸脯保证:“没事,让她进来吧,有事我担着。” ', '')('守城卫似有难色:“十九,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本就是人定的。”半妖少年蹙眉,“厉将军是心善之人,换将军在此,也不会对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置之不理。”
话已至此,对方登时没了继续拒绝的理由。
城门自两边缓缓打开,十九亲自帶着两人进城,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内城,先前还在犹豫的守城人立马对身边的伙伴递了个眼神,他意会,急忙转身离去。
两人在十九的带领下顺利进城。
此时天已黑透,城中满是寂靜,几盏稀疏的灯火不足以点亮整座城池,看起来越发萧条。
十九先领着他们去了目前所住的军帐内落脚,确定安全过后,十九才对扶荧抱拳行礼:“刚才冒犯姑娘了。”
扶荧虚扶了一把,笑着说:“你在这里过得如何?”
先前还冷峻的少年面露出几分腼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现在都加入了护麟卫,在厉将军手下做事。扶姑娘呢?怎么突然来月下城了?”
扶荧将前因后果大体说了一遍,他神色深沉,“我们来的时候圣女的情况就不大好了,神女目前居住在花灵宫,任何人都不准踏足;至于疫病……”他摇头道,“的确是病了不少人,醫閣那边早有应对,我们因是半妖倒免于一难。”
扶荧追问:“那么那些人现在都安排在何处?”
十九正要说话,冷不防对上双刀子似的视线。
这股恶意来得莫名其妙,让十九怔了会儿,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宁随渊身上。
为了掩饰,宁随渊一身粗布麻衣,穿的是少有的寒酸。
这身行头确实能骗过外面那些百姓,然而十九是半妖,即便是他刻意收敛,厚重的魔息也源源不断渗了出来。
——此人非同小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