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铃跟在贺觀瀾身边十七载,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
他替代扶熒上前将人搀扶起身, 眉心紧锁:“师尊你还好吗?”
未等说话,贺观澜先咳出一口乌血。
她心尖掐起,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对扶熒满是哀求道:“扶姑娘你医术高超,可否救救我师尊。”
此番提议过于冒昧。
贺观澜罕见地没有阻挠或劝解,睫毛半抬,像是在期待扶荧会怎样回答。
面对着霄铃恳切的目光,扶荧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左右为难时,一道声音穿入——
“太华山奇藥无数,医仙更是个顶个的高超出众,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医治吧。”
寧随渊站在扶荧身后,面露嘲谑,“何况看司离君的状况,也没到要死的时候。”
霄铃听得一怔。
她自然认出了对方身份,但也没有退却:“我是在问扶姑娘的意见,与魔尊有何关系?”她咄咄逼人,“还是说魔尊和扶姑娘亲密到能替她做下决定了?”
最后那句话无疑是往宁随渊心口最深的地方扎,让他无话可说。
宁随渊冷着一张臉,又敏锐地从她的身体里觉察到决明燈的气息,本就薄寒的神色变得更为危险:
也难怪,被燈鬼所伤不过两日就能康复如初,起先他未将这个贺观澜这个小徒弟放在心上过,只以为是太华山的灵藥厉害,再看她这理所应当的样子,这等要求分明不是一次两次了。
找死。
眼底戾气翻涌,他额前魔纹转深,几乎不给霄铃反应的机会,周身气势化刃,直冲霄铃心脉而去。
扶荧有所觉察,急忙利用隐青灯展开护阵,将那师徒两人一同庇护其中。
下一瞬,就挡在霄铃面前,高声质问:“你疯了?!”
她看向他的眼神透着不理解,还有轻薄的怒意。
宁随渊本就气不顺,扶荧的这番保护在他看来就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魔头惯来心高气傲,哪会愿意忍着脾气,当即嗤道:“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灵修与本尊作对?”
扶荧的目光满是疑惑,她不明白这人好端端地突然发什么疯。
“这灵修与帝君无冤无仇,帝君动手前总要有个说法吧?”
宁随渊憋着一口气,“看不顺眼。”
“……?”
真是……好生莫名其妙。
扶荧还想说什么,就听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她急忙回头看去,好巧不巧的,转t身的瞬间贺观澜便将脑袋垂在了她肩头。
这顆脑袋重。
扶荧被压得半身不稳,堪堪站好后,她伸手推搡过去,倒在身上的男人却如一座大山不可撼动。 ', '')('“霄铃。”扶荧赶忙叫霄铃帮忙。
她帮忙在旁边搀着,故作为难,“师尊似是晕过去了,扶姑娘要不帮帮忙,先让师尊去旁边躺着。”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
于是在霄铃的帮助下,两人合力将他移到了旁边平地。
宁随渊一动不动,漠然相视。
最后冷呵一声,拂袖离去,背影写满不悦。
成风为难地看着远走的帝君,思来想去最终来到扶荧身边,“扶、扶姑娘。”
扶荧抬起头。
成风一臉无奈,“你不知道,帝君找了你一夜,整座山都翻遍了,他是担心你,你能不能……”说到这里,成风犹豫地看着不知道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的贺观澜,“去哄一哄?”
哄一哄?
哄宁随渊?
扶荧愣住。
一直在旁边暗暗听着的霄铃转了转眼珠,很快计上心来,她虚弱靠在树干上,扶着脑袋,“阿荧姐姐,我头晕……”
阿荧姐姐这个称呼一下将扶荧拉到了回忆里。
鲛人的平均年龄在五百岁左右,一百岁才算成年,于是等熟络后,皎皎那只未满八十岁的鲛人跟着她屁股后面叫姐姐,每时每刻都缠着她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霄铃演得逼真,“自打和师尊走散后,我就不吃不喝满山寻找,还遇玄鬼纠缠,想来是……想来是中了那玄鬼的毒。”
她随口胡诌一句,然而根本骗不过扶荧。
扶荧怀疑地看着她红润的脸蛋,犹豫道:“可是你这……不像是中毒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