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淵扫向身后, “那只鸟,过来看照好她。”
“?”碧蘿很不满意这个称呼,但是想起现在身处的环境, 只能嘟嘟囔囔过来, 接过扶荧特意站远了些。 ', '')('宁随淵为二人展开护陣, 透明色的罩子犹如一个巨大的水泡泡自四面保护着她们不受妖祟侵袭。做完这一切, 宁随淵挥手召出四方戟, 神器撼地, 万法动搖,顷刻间妖邪四離,捻尘作灰。
既真身已现, 自没有了继续躲藏的必要。
只见刺杀者蜂拥而来, 抬眼过去约莫几百来号人。
“宁贼身受重伤, 弟兄们不要后退!”
手持狼牙棒的刺客大喊助威,率先冲锋陷陣。
宁随淵不屑低哼,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胸前的伤口正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刀光剑影映照玉水湖畔。
邪魔成群, 杀意化海,四面八方皆为险恶境。
宁随渊不动如山, 眼尾勾曳着一抹血色。
枪戟近在咫尺,凝着扑涌过来的刺杀者,他一动不动, 却在眨眼间, 百道黑影化为黑尘。
不解, 恐惧,困惑,茫然。
种种情绪定格在他们脸上, 旋即随风消散。
至此并未結束。
宁随渊斜睨玉湖一侧:“你的人都死了,还要继续么?”
耳畔传来烈烈风动。
未得回应,他抬掌唤陣,瞬间破开結陣,随着分離四散的结界,也露出隐藏在暗中之人的身形。
女子身前悬着一块碎玉。
细看之下,那碎玉正是神心残片,此时掌心结印,与碎玉之间链着一條血线。
这是献魂血阵。
她欲将自身献祭,碎心为眼,以召十方縛魂阵。
宁随渊曾在古籍中听闻此阵:若阵法练成,便将入阵者縛于天地之间,永生不得解脱。
他缓缓接近,妄想夺舍的邪魂未且触及衣袍,便魂飞魄散。
宁随渊似是没看见一般,依旧闲庭漫步,颇为悠然:“以身入阵,倒是有些胆魄。”
看着越来越近的宁随渊,鴉九眼神中的惧色也更深一分。
她知道自己不能退让,若在此萌生退意;那他们至今所做的都将功亏一篑;那些逝亡的也将不得安生!
她是青梧的后代。
她的母神声势赫奕,她怎能在此退步?
想到这里,鴉九顿时生出底气。
“呸!”她唾他,“我等苦盼今日良久,便是身死魂消,也要取你性命为吾主复仇!”
“噢?”宁随渊挑眉,“这么说来,是你们故意引她入阵,好助你们完成刺君大计?” ', '')('那个“她”,指的自然是扶荧。
宁随渊就奇怪,单凭一个扶荧怎么能轻易破开玉赤台神心,看样子果真是他们预谋良久,看样子……王城里果真有了叛臣,并且那个叛臣还有法子规避他的心息。
宁随渊循循善诱:“青梧乃本尊养母,对本尊有知遇之恩,你为其后代,我自不会轻易杀你;只要你告訴我,你们用的什么法子……”
“去死吧!”
鸦九将自己所有的灵力倾注碎心之中,刹那间天地忽变,无数條金色锁链如碎裂的冰痕,一条一条于脚边扩散。
她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你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哪配作她义子。”
“是么。”宁随渊遺憾地搖了摇头,“那就没办法了。”
他挥手拽过鸦九,只听噗的一声,五指没入她胸膛。
鸦九“哇”地吐出一口血,剧烈的疼痛使然,让她緊緊拽握住他的手腕。
砰,砰,砰。
这是心脉跳动的声音。
倘若细听,是会发现两人间的心跳同步。
他微微仰眸看着面露痛色的女子,这是青梧的后代,眉眼间有几分故人的影子。
如他们所言。
青梧是个好君主,宽宏,良善,众人爱戴。
不似他,残忍,弑杀,万人唾弃。
“真是可惜。”
鸦九听到他喟叹一声,墨黑的瞳眸一闪而过遺憾。
她不知他在可惜什么;也不知在遗憾什么,意识的最后,就連疼痛都别无感知了。
阵法还在继续。
群妖似乎觉察到危机,刹那间陷入狂乱。
月夜若血。
宁随渊冷眼看着它们的丑态,不予理会快速扩大的阵法,眸光淡淡瞥至湖中央。
缺失的神心使其剖开个巨大的缺口,源源不断的妖气从中挣出。
如果不找东西取代神心压制妖祟,用不了多久,九幽便会陷入危难。至于这缚魂阵……
——死人的魂血,怎会铸阵。
不出所料,阵印蔓延的速度转缓,那块融着魂血的碎心很快归于黯淡,啪嗒一声掉到地面,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