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扶荧不会再理会她,碧萝闷闷不乐地去窗边的茶桌上爬着了。
窗外恰逢日暮降临。
天边悄然无息染上厚重的金灿,风轻,云歇,所有的怒意,悲伤,在此刻突然变得廓然安静。
碧萝猛然意识到,这样的黄昏,她有十七年没看过了。
“喂,你真的睡啦?”
碧萝扭头,不死心地对着床榻的位置喊了声。
“碧萝怎么写呀?”
她紧跟着问了一句。
扶荧本不想继续理她了,听她这样说,还是睁开眼睛,随意披了件衣服过去。
见此,碧萝顿生警惕:“干嘛?”
扶荧在她对面坐下,磨墨,提笔,一撇一捺在纸上落下她的名字——
【碧萝】 ', '')('小青鸟拉长着脑袋往过探,除了感觉这字迹好看外,看来看去也没看明白。
“这写的什么?”她语气中满是困惑。
敢情还是只文盲鸟。
扶荧无奈:“你的名字。”
“哦。”碧萝拉过那张纸上下来回地瞅,皱了皱鼻子,“不懂,这和小笼包有什么区别。”
扶荧一怔,旋即摇摇头:“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别人叫你时的一个称谓。”她放下笔,“罢了,是叫小笼包,还是叫些别的,都看你自己罢。”
碧萝不明白凡间这些说节。
它生来就无名无姓,直到遇见苏映微,说今天的小笼包好吃,以后就让她叫小笼包了。
她好奇追问:“碧萝是什么意思?”
扶荧重新提笔,在纸上画出碧萝花的样貌,耐心解释:“碧萝花乃凡间的一种花植,常人都说女萝花柔弱可欺,需得依附旁无。却不知它们生长灵活,根茎扎实,可蚕食猎物以此供养自身,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植物。”
碧萝若有所思听着。
扶荧明白她听不懂这些,又道:“它通体碧绿,更衬你羽衣。”
碧萝听得眼睛一亮:“行吧,那我先勉为其难就叫这个名儿吧,等微微回来再——”
话将将说到一半,便掐然而止,变作浓郁的失落。
碧落低头看着那漂亮延伸的枝叶,再扭头看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她能等来下一个天明,却再也等不来心心念念想等的人。
其实比起背叛,更让碧萝难过的是永不相见。
第9章 009 这分明是强逼!
宁随渊命人送过来的药具有奇效,一夜过去身上那灼肉烧骨的痛便缓解不少。
翠珑正巧在她醒来的时候进门,将药端到面前:“姑娘昨夜睡得如何?”
“挺好的。”扶荧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余光扫见贵妃椅上的一缕青色。
注意到扶荧目光,翠珑解释道:“碧萝一晚上都在那头睡着,我寻思靠窗露重,想要把她带到姑娘床上,可那鸟儿怎都不从,最后只能给她加床垫子。”
扶荧收回眼神:“随她吧。”
“那奴婢伺候您穿衣。”
扶荧颔首。
翠珑唤侍画进来,二人一同为扶荧梳妆打扮。
今儿这身装扮显然是她们下过心思的。
一袭鎏金为底色的织锦流云裙,披帛逶迤坠地,云鬟雾鬓,满头珠翠。
光是站在那里,便是满堂映辉。
美则美矣,就是过于招摇了些。 ', '')('眼瞧着侍画还要往发间添物,扶荧急忙制止:“一不出门二不过节的,未免太过庄重。”
扶荧前世跟着父亲行医问药,素净惯了,冷不丁打扮起来还有几分不习惯,加之这簪饰重,压得脖子沉甸甸,好不难受。
二婢相携一笑:“这些都是帝君为姑娘准备的。”侍画俏生生地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帝君就喜欢这些靓丽的东西,如今送你,定是——”
“侍画!”翠珑狠狠抽了一下她的嘴巴子,“莫再乱说!”
侍画捂着被抽痛的嘴巴,委屈地转了转眼睛,不吱声了。
扶荧看得好笑,到底没舍得让她们为难,还是将那珠光宝翠全戴在了身上。
趁着两人为自己调整的功夫,扶荧顺势一提:“昨日被帝君放出来的那些瑶山人氏,现下都离开九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