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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2 / 2)

然为免教对方因此生出警惕,她此瞬断不可贸然发怒,仅是扯上唇角,行礼辞去。

“白家主。”她讽声道,“愿明日还能得见活的少主,月蕾告退。”

此句落,白颂微怔,他敛下眸光

', '')(',回望咫尺之遥屈膝跪地的青年,弯身,轻轻触了触其额角。

指腹温度分明只是寻常,竟是教迷蒙砭骨之寒覆笼下的青年倏然觉暖,他似遭烫一般,畏色地颤簌眼睫。

眼瞳涣散,恍惚呓语般,他启唇低念:“好冷……”

“小司。”白颂面色肃沉,“你还好么?”

可顷刻间,此句入耳,那剔透失色的瞳珠缓缓凝焦,白司渐生神智,他咳了声,战栗孱薄的肩压得愈发低。

“司失礼。”他吐字轻哑至极,“三点已逾,请父亲准司去楼内理政。”

又是这般姿态,重礼温驯却节离生疏。

白颂压了压眉心,蓦然生出怒意来,扯起白司腕骨,将他拽起来。

白司随之遽然踉跄,并不反抗,顺是敛眸,依从他脚步匆匆而去。

柯汎连忙跟上,二人一路到得寝殿,白颂携白司于榻沿前立定,他冷森睥睨,掷声道:“今夜不必理事,给我好好休息。”

白司却蓦地怔然。

他恍似陷入了某种突如其来的奖赏里,愣愣地掀起长睫,罕见地仰头去望他的父亲。

白颂似是未曾预及他此般,亦是举止倏滞。

“父亲……”白司轻哑、艰涩地咬字,懦然似畏惧,“您稍有原谅司了么?”

白颂又是一僵。

原来……原来小司这般伏低自轻,皆是因为,误觉自己在怪罪于他。

却又因只言片语的间接关切,才敢小心翼翼发问,且仅谈“稍有”,不谈“彻底”。

白颂垂首望着他,罕见地失了神。

须臾间他狠狠蹙眉,沉声,却放缓了语调:“小司,夜深,先休憩。”

白司稍稍摇头,偏头剧咳了数下,又生生自抑吞回。

“父亲。”他嘶声轻语,“司罪重,令您生憎,无资格享片刻纵容。”

此句毕,白颂忽窒,他盯着咫尺处那苍白失色的面庞,终于自眉目间流露痛色。

他白颂……从未对自己的亲生孩子生出厌憎。

可陡生幡然后,原来素日言行之下,竟已教其大相径庭于初衷,令小司怯而自罚至此。

他……他都做了什么?

未曾觉察指尖的颤,他轻轻点碰白司额边碎散的银白发丝,那发丝已然似雪痕,他喉间哽塞,压抑震抖,道:“别再惩己,这是命令,你听清了么。”

白司咬唇,拢起眉,惑然而踟蹰地望他,似不敢逾越栅栏的猫咪。

白颂呼吸微乱。

他收了手,压下乱息,遏去颤抖,肃声道:“先歇息,旁事容后再谈。”

白司应是。

白颂避去眸光,欲离去,却遭白司捏住衣角。

“父亲。”他柔柔地轻语祈求,“明日是司的生日,您可否……”

白颂回眸望他,眉目浮现微末温和。白司抿唇,翕动再言:“可否将去岁的生日礼物——训犬之戒,赐还给司。”

然而尾字落,白颂猝然色凝。

他蹙眉抽出衣袖,生冷道:“不可。”

似觉出语调生冷,又稍顿,道:“明日一切事皆可允准,除却宛斯迹相关。”

言毕未待他再行祈求,拂手大踏步离去。

剔透无色的瞳珠默然望他远离,白司哀淡忧静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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